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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王中江】孔子好《易》和追尋“德義”考論 甜心聊包養網——以帛書《易傳》中的“子曰”之言為中間

【王中江】孔子好《易》和追尋“德義”考論 甜心聊包養網——以帛書《易傳》中的“子曰”之言為中間

孔子好《易》和追尋“德義”考論

——以帛書《易傳》中的“子曰”之言為中間

作者:王中江

來源:《河北學刊》2019年第4期

 

作者簡介:王中江,北京年夜學哲學系,北京1包養甜心網00871王中江(1957-),男,河南汝州人,北京年夜學哲學系傳授、博士生導師,孟子研討院兼職研討員,重要從事東周儒道哲學、中國近現代哲學研討。

 

內容撮要:孔子暮年以濃厚的興趣研習《周易》的事實及其緣由,通過帛書《易傳》帶來的新信息而獲得了進一個步驟的印證。孔子通過《易》爻辭對包養網車馬費德義的追尋表白,其對《周易》的摸索重要不在于占筮和預知人生的祝願吉兇,而在于從中追尋天道、品德和仁義等廣泛法則和價值。以孤證否眾證,以推測代事實,可謂立異,不成謂立新。

 

關鍵詞:孔子/德義/易傳/子曰/追尋/Confucius/virtue and justice/Yi Zhuan/Confucius’sayings/pursuit

 

孔子研習《周易》的事實,可通過帛書《易傳》帶來的新信息而獲得進一個步驟的印證①;孔子對《周易》義理的闡釋,也因帛書《易傳》而變得加倍豐富。之所以這樣說,重要是基于帛書《易傳》類作品既記載了孔子暮年愛好《易》的更多情況,並且記載了孔子詮釋《易》的不少言論。這些記載具有靠得住性,不克不及簡單靠推測就視之為虛構或依托。此中以“子曰”、“夫子曰”(一處為“孔子曰”)這種情勢記載的話語,整體上都是孔子闡釋《周易》的言論[1](P125-144)。雖然更多的人傾向于認為只要此中的一部門(即《系辭》、《二三子問》、《要》和《衷》中的)才是這樣,而其他部門(即《繆和》和《昭力》)中的則不是②,但人們為此供給的論證實際上很是單薄③,特別是《繆和》中記載的“子曰”的一段話在《說苑·雜言》中也被記載為孔子之言④。是以,可以確定,它們同樣也是孔子的言論。除此之外的傳世的“易傳”類作品中的“子曰”,我也傾向于認為它們記載的是孔子的言論。

 

基于這樣的判斷,本文將起首考核的是,孔子為什么暮年好《易》,促使他這樣做的緣由和動機重要是什么;繼之將重要探討孔子對《易》的詮釋及其對德義的追尋。人們從分歧的角度和方面對帛書《易傳》的義理已有必定的研討,包含孔子對《易》的傳述。這里只探討孔子對《易》的詮釋,并且分層次來進行:第一個層次是孔子對《易》這部書整體性質和特徵的詮釋;第二個層次是孔子對《易》中一些“卦辭”的整體詮釋;第三個層次是孔子對卦中一些“爻辭”的詮釋。孔子對《易》的“德義”的追尋,也是在這三個層次上進行的。孔子所追尋的“德義”是一個廣泛的概念⑤,它包含分歧方面的品德價值、天道和義理等,不僅“仁”在此中,“道”也在此中。孔子有時將“義”與“德”并列而言,他還有《易》之“義”、《易》之“道”等說法,這時他所說的“義”、“道”同“德”有側重點上的差異,但它們在整體上又有穿插性。為了便利,本文年夜體上用“德義”統一來考核它們。

 

一、暮年的孔子為何愛好《易》

 

一些學人對傳世文獻所記載的孔子暮年愛好研習《易》一向持懷疑態度,甚至不信任帛書《易傳》類作品中的記載。否認這種見解的人通過帛書《易傳》所記載的孔子“老而好《易》”等新信息進一個步驟往認證孔子暮年好《易》確乎是一個事實。筆者贊成有關這方面的見解,認為孔子暮年好《易》的事實不克不及被否認。帛書《要》篇記載孔子“老而好《易》”,同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所記載的“孔子晚而喜《易》”,兩者可彼此印證。孔子在棲身的處所將《易》放在身邊,出行時放在口袋中隨行(“居則在席,行則在橐”),反復閱讀以致于把《周易》的編繩都磨斷了(“讀《易》,韋編三絕”)。這些記載,呈現了孔子暮年研習《周易》的具體情形。從這里出發,筆者想集中討論的是,暮年的孔子為什么對《易》情有獨鐘,孔子重要是出于什么樣的目標,進迷地研習和詮釋《易》。

 

暮年的孔子之所以喜歡研習《易》,用良多精神往詮釋它,依照《要》篇所記載的孔子本身的說法:一是為了“察其要”和“聞要”;二是為了“樂其辭”;三是為了“觀其德義”、“求其德”。依照《論語》的記載,他是為了“無年夜過”;依據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的記載,他是為了“于《易》則彬彬矣”。把《要》篇的記載同傳世的記載結合起來,可以說,孔子暮年喜歡研習和詮釋《易》,一是為了防止犯年夜的過錯;二是為了欣賞《易》的言辭;三是為了洞察《易》的要旨、要義;四是為了彰顯《易》的品德價值。顯然,這些都是聯系在一路的,在相對區分的意義上我們可以分別看一下。

 

孔子“好《易》”是發生在其暮年,要懂得他所說的“加我數年,五十以學《易》,可以無年夜過”,先要同他一個時段的人生經歷結合起來看。自稱“十五”就“志于學”的孔子,年輕時即已接觸到《易》并對其有所清楚。過了“不惑之年”而快到50歲的孔子,特地說他盼望能有更長的壽命從50歲開始學《易》,當然不成能是指普通的學習,而是要更深刻地往鉆研和體認《易》的義理,從中獲得人生的指導,以防止有年夜的過錯。孔子在50歲前的幾年中,即已意識到《周易》的主要性,想好好學習它,但由于公務在身,生怕沒有時間(至多是集中時間)往精研《周易》,所以盼望在50歲以后能夠有時間往研習。但50歲后,孔子先是擔任中都宰(51歲),很快又被魯定公錄用為司空、年夜司寇并兼行相事。孔子的政治生活幾乎達到了頂峰,不得不忙碌于政治事務包養網車馬費,很難有幾多空閑時間來研習和傳述《周易》。是以,孔子“老而好《易》”最有能夠是其政治生活遭到了波折,從55歲離開魯國周游列國開始的。根據《要》篇所說的“居則在席,行則在橐”,可以公道推測,它是發生在孔子周游列國、流浪不定的經歷中。經歷了十幾年的漫長周游,最后孔子又回到魯國,到73歲時去世,這一段時間整體上可以說是孔子的老年或暮年時期⑥。政治包養行情事業波折和命運多舛也好,為了之前所說的“可以無年夜過”也好,都會促使孔子往研習和詮釋《易》。

 

《易》底本是占筮之書,在歷史上,它重要被用于獲知神意,預測人類主要活動的吉兇禍福。不消說,孔子也是這樣看的,並且他也有占筮的經驗。子貢問:“夫子亦信其筮乎?”孔子絕不猶豫地答覆:“吾百占而七十當,雖周梁山之占也,亦必從其多者罷了矣。”(《要》)孔子為什么對這部占筮之書有了濃厚的興趣,讓子貢覺得百思不解。尤其是孔子之前還諄諄教誨他:“德性無者,神靈之趨;知謀遠者,卜筮之繁。”“遜正而行義,則人不惑矣。”(《要》)根據孔子的說法,有德性與智謀的人不需求求諸神靈和卜筮,謙遜、正派和行義的人則沒有什么迷惑。對于孔子的教誨,子貢深以為然,銘記在心,并竭力而行。子貢舊話重提,以他一貫的風格懷疑、詰問老師。很能夠是孔子事前未向子貢說明他暮年特別愛好《易》的緣故。是以,子貢根據之前孔子的說法和做法,天然認為孔子現在這樣做,訴諸超天然的“神謀”、“鬼謀”,違背了他之前的立場,前后自相牴觸。子貢的質疑,正好使孔子有機會來解釋何故暮年好《易》。依照上述,孔子暮年為何喜歡《易》,重要也是孔子在答覆子貢的詰問時直接表達出來的。此中之一是“樂其辭”。《要》記載:“《尚書》多闕(注:張政烺讀作‘誣’)矣,《周易》未掉也,且又古之遺言焉。予非安其用也,予[樂其辭也]。”據此可知,孔子對于《易》的興趣不在其象數和占筮之用,而在于《易》中保留的“古之遺言”,在于《易》中的言辭——卦辭和爻辭。依照帛書《系辭傳》的說法,《易》包括了圣人之道的四種東西:“以言[者尚其辭],以動者尚其變,以[制器者尚其象,以卜筮者]尚其占。”由此來說,孔子“樂其辭”類似于這里說重視《易》中的言論(“尚其辭”)。子貢沒有清楚孔子所說的“樂其辭”的真正含義,便更為直爽地批評老師說,假如是這樣則“已重過矣”。他拿之前孔子教導他的話“遜正而行義,則人不惑矣”,說老師“今不安其用而樂其辭,則是用倚與人也”。孔子批評了子貢的這一過分指責,進一個步驟解釋說,他“樂其辭”還有更深的含義,即為了根究“《易》道”。這是孔子暮年好《易》的又一個緣由,即為了把握《易》的要旨和要義。孔子說:“察其要者,不詭其辭。”(《要》)一個人真正做到了這一點,就不會違背《易》辭之要義。

 

“樂其辭”也好,“察其要”(還有“聞其要”的說法)也罷,都是比較抽象的說法,孔子以此很難使本身同占筮和象數之習《易》劃清界線。正因這般,孔子也意識到,他的這種“好《易》”很能夠成為后人懷疑他的緣由(“后世之士疑丘者”)。孔子既是為了更具體地向子貢說明他暮年好《易》的實質,也是為了防止惹起后人對他的懷疑,又進一個步驟說:

 

《易》,我后其祝卜矣!我觀其德義耳也。幽贊而達乎數,明數而達乎德,又仁[守]者而義行之耳。贊而不達于數,則其為之巫;數而不達于德,則包養故事其為之史。史巫之筮,向之而未也,好之而非也……吾求其德罷了。吾與史巫同途而殊歸者也。正人德性焉求福,故祭奠而寡也;仁義焉求吉,故卜筮而稀也。祝巫、卜筮其后乎(《要》)!

 

這是孔子說明他暮年為什么“好《易》”的最主要的心聲。在此,孔子起首指出,對于祝卜從事的占筮,他完整是將其放在主要的地位上往看(“后其祝卜”、“祝巫卜筮其后”)。之所以要這樣做,是因為在他看來,一個人的幸福和吉利在最基礎上是取決于他的德性與仁義,這樣人的很少也不用要往乞助于祭奠和卜筮(“正人德性焉求福,故祭奠而寡也;仁義焉求吉,故卜筮而稀也”),也沒有迷惑(“遜正而行義,則人不惑矣”)。相反,一個人假如不往尋求德性和發展本身的聰明,就會往乞助于超天然的氣力和占筮方式(“德性無者,神靈之趨;知謀遠者,卜筮之繁”)。孔子說,概況上看起來與祝卜者都在乞助于《易》,但由于他的目標和方式與巫祝分歧,是以他們所獲得的結果天然就分歧了。也就是說,孔子暮年好《易》,最基礎上是為了從中追尋品德價值,即“觀其德義”、“求其德”。歸根結底,孔子暮年好《易》決不在其“象數”,而在其德義;決不在其占筮,而在其修身和增益美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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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對《易》之所好在其“德義”,這是對周文王從《易》中“推演美德”的做法的傳承和擴展[2]。在《要》篇中,孔子說:“文王仁,不得其志,以成其慮。紂乃無道,文王作,諱而避咎,然后《易》始興也。予樂其知之。”在《左傳》、《國語》等記載的占筮案例中,所說的吉兇取決于人(“吉兇由人”),重要是說取決于人的美德,這實際上是強調單純的占筮對人生的吉兇并無什么感化[3](P24-31)。從子服惠伯所說的“易不成以占驗”和“擬德占之,則《易》可用矣”,孔子所說的“不占罷了矣”,帛書《衷》所說的“無德而占,則《易》亦不當”,荀子所說的“善為易者不占”,等等,我們可以看出,這些sd包養說法都是一脈相承地強調《易》在成績人的美德中的主要性。明智者都了解,人的吉兇禍福最基礎上是取決于人的行動,而不是憑借占筮或許什么超天然的東西。

 

關于若何從《易》中追尋美德,孔子重要采用了兩種方法:一是乞助于《包養俱樂部周易》的卦爻辭和遺言。在他看來,《尚書》由于久遠而掉實的處所頗多,而《易》則無這方面的缺憾,並且此中包括有“古之遺言”。二是從《易》的象數進手,通過象數而達至美德。從孔包養條件子也主張“達乎數”、“明數”來看,他并不否認《易》的“象之數”,這是他與占筮者的雷同之處(“同途”),但他不是以此來預測吉兇,而是要“達乎德”并“守仁”和“行義”。

 

二、《易》的整體特徵和“德義”、“道義”

 

現在我們來考核孔子對《易》的詮釋和對“德義”的追尋。孔子詮釋《易》重要采取“取義”的方式,包養意思即重要是從卦爻辭中尋找品德和價值。作為“六經”的收拾者和詮釋者,孔子對《易》的傳述是其經典詮包養網評價釋學的一部門。在帛書《易傳》中,孔子對《易》的整體意義的詮釋及其德義的追尋,重要體現在帛書《系辭》和《衷》中。認識《易》的“德義”的條件,是它自己確實蘊含著“德義”。對于孔子來說,《易》整體上就是一部有關“德義”的書。譬如,他認為,《易》這部書在殷周之際轉變中所發揮的重要感化是懲惡弘德,改變殷紂的無道,確立和光年夜周的“大德”。《衷》說:

 

子曰:“《易》之用也,殷之無道,周之大德也。恐以守位,敬以承事,智以避患,[□□□□□]文王之危,知史說之數書,孰能辯焉?”

 

這段文字的開頭同傳世《系辭》的記載略有差異(“《易》之包養合約興,其當台灣包養網殷之季世、周之大德耶?當文王與紂之事耶?”),並且也沒有說是孔子的話⑦。今本緊接著后面的文字則與《衷》完整分歧:“是故其辭危。危者使平,易者使傾。”這一內容是通過對比居危與居易的分歧結果提示眾人謹慎,但帛書本強調的是為了獲得“善”應該若何往做,其所說的“恐”、“敬”和“智”都屬于“德義”。孔子指出,《易》中的“德義”,是那些只了解“數術”的人所無法達到的。包養價格ptt

 

這是孔子從具體的歷史教訓和經驗來認識《易》中的“德義”。與此相聯系,孔子進一個步驟認為《易》這部書底本就是圣人用來崇尚品德和擴年夜人類事業的:

 

子曰:“《易》其至乎?夫《易》,圣人之所崇德而廣業也。知崇禮卑,崇效天,卑法地。六合設位,《易》行乎此中。成性□□,道義之門。”(帛書《系辭》)

 

“成性”后面殘損,傳世本作“存存”。不論作什么,根據這一句的高低文,孔子是說一旦把握了《易》,人就能夠助成萬物實現本身的生命,也就通向了道義之門。這里所說的“道義”同“德義”類似。在帛書《系辭》中,孔子又有“圣人之道”的說法,這里的“道”應比“德”的意義更廣。帛書《系辭》根據人們言、動、制器和卜筮的分歧需求,將“辭”、“變”、“象”和“占”稱為圣人之道的四個方面,并說明了人若何才幹做到這些分歧的方面。“道”的這四個方面,顯然不限于“德”的價值,此中還包含應用、變動和神奇的意義。它同帛書《系辭》另一個處所所記載的孔子的說法具有分歧性:“子曰:‘圣人之立象以盡意,設卦以盡情偽,系辭焉以盡其[言],變而通之以盡利,鼓之舞之以[盡]神。’”此外,孔子追問《易》這部書的創作目標(“夫《易》何為者也”),說它是為了“古物定數,樂全國之道,這般罷了者也”(帛書《系辭》)。對于“古物定數”之“古”,人們疑讀作“占”、“始”等,但這都令人費解。“古”通“固”。郭店簡《尊德義》有“因恒則古(固)”的用法。此處的“固”用作動詞“安寧”,好像《孟子·公孫丑下》的“固國不以山溪之險”中“固”之用法。“固物定數”即“安物定數”(“安”、“定”相對),意思是讓事物穩固存在,安寧各自的生命,這正合上文所說的“成性□□”。“固物定數”同時也是“樂全國之道”,這與“道義之門”相類似。

 

孔子對《易》的整體特徵及德義、道義的傳述與追尋,反應了晚期儒家傳述《易》這部書的兩種基礎方法:一種是在廣義的“易傳”特別是在《系辭》中作出的;一種是在“六經”的序列(《詩》→《書》→《禮》→《樂》→《易》→《年齡》)中對每部經典的整體意義作出歸納綜合[4]。有關第一種方法,《系辭》中很是多,上述孔子對《易》的整體特徵的傳述和對德義的追尋重要也出現在這里,但這只是此中的一部台灣包養網門,其他的則是孔子后學作出的。有關第二種方法,在孔子那里也有,一個主要的例子保留在《禮記·經解》中,在此我們看到了孔子對“六經”每部經典的整體意義的歸納綜合:

 

孔子曰:“進其國,其教可知也。其為人也,溫柔敦樸,《詩》教也;疏浚知遠,《書》教也;廣博易良,《樂》教也;絜靜精微,《易》教也;恭儉莊敬,《禮》教也;屬辭比事,《年齡》教也。故《詩》之掉,愚;《書》之掉,誣;《樂》之掉,奢;《易》之掉,賊;《禮》之掉,煩;《年齡》之掉,亂。其為人也,溫柔敦樸而不愚,則深于《詩》者也;疏浚知包養感情遠而不誣,則深于《書》者也;廣博易良而不奢,則深于《樂》者也;絜靜精微而不賊,則深于《易》者也;恭儉莊敬而不煩,則深于《禮》者也;屬辭比事而不亂,則深于《年齡》者也。”

 

這里我們所關心的只是孔子對《易》這部經典的整體意義的歸納綜合。依照孔子的詮釋,《易》學、《易》教整體上是讓人心腸純潔、心靈寧靜、心思緊密和細致(“絜靜精微,《易》教也”)。孔子認為,《易》既能升華人的品德情操,更能進步人的思維才能。但就像其他經典運用欠好就會產生流弊那樣,在孔子看來,《易》運用欠好也不難讓人精于心計而違道。同樣,孔子后學對《易》的整體意義也有所歸納綜合,如郭店簡《語叢(一)》說《周易》是把天道與人性貫通起來(“《易》所以會天道、人性也”)。對于儒家來說,天道和人性既有分別,又有統一性;天道并非純粹天然性的存在,而是具有品德意義,本源于它的人性當包養網車馬費然更是以品德包養網站為中間。

 

孔子追尋《易》的德義,不是只提出普通性的“德”、“義”和“道”等總原則,他還將其具體化,提出了對人有分歧感化的《易》德和《易》道。如在《要》篇中,孔子認為《易》能使分歧特點的人獲得其所需求的德性:

 

吾告汝《易》之道。□□□□□□□,此蒼生之道[也,□]《易》也。夫《易》,剛者使知懼,柔者使知圖,哲人為而不妄,漸人為而往詐。

 

這里的《易》之道,說《易》可以使剛、柔兩種分歧性情的人增添畏懼之心、剛強之心,使愚蠢的人沒有妄行,使有欺詐之心的人變得單純。《易》道的這四種感化,前兩種假如用“中庸”的標準往看,那也具有品德價值;后兩種當然也是“德義”。孔子特別重視“損”、“益”兩卦的德義(后文詳論),在《要》篇中,孔子在詮釋“損益”的德義時,又論及了整體意義上的《易》道:

 

故明君不時不包養留言板宿,不日不月,不卜不筮,而知吉與兇,順于六合之心,此謂《易》道。故《易》有天道焉,而不成以日月、星斗盡稱也,故為之以陰陽;有隧道焉,不成以水、火、金、土、木盡稱也,故律之以柔剛;有人性焉,不成以父子、君臣、夫包養一個月婦,先后盡稱也,故要之以高低;有四時之變焉,不成以萬物盡稱也,故為之以八卦。故《易》之為書也,一類缺乏以極之,變以備其情者也,故謂之《易》。

 

孔子這里所論及的《易》道,起首是強調明君學習《易》,不消占筮就能知曉人間吉兇,因為他能夠順應六合的法則,具體來說即順應天道的陰陽、隧道的柔剛、人性的高低和四時之變的八卦。此中六合和四時之道,重要是天然法則的意義(在《衷》中,孔子認為《易》充滿著陰陽、剛柔及變化之道)⑧,而人性的高低,顯然是指德義。

 

作為占蓍的象數之《易》,底本是為了指導國家生涯,就像《周禮·春官》所說的“凡國之年夜事,先筮而后卜”;孔子重視包養違法《易》的德義和道義,重要也是為從政者供給根據和指導(從其個人的修身到國家的管理)。《繆和》記載:“子曰:‘夫《易》,明君之守也。’”又說:“夫《易》,上圣之治也。”很明顯,在孔子看來,《易》能夠幫助明君和圣人管理全國、國家,而其最基礎在于其所蘊含的德義和道義。

 

三、《易》中卦辭的“德義”

 

除了從整體上詮釋和追尋《易》德及《易》道之外,孔子詮釋和追尋《易》德和《易》道還有別的兩種方法:一種是從一卦的卦辭進手;一種是從一卦的爻辭進手。在六十四卦的卦辭中,孔子所詮釋的只是此中的一小部門,如“乾”、“坤”、“損”、“益”等卦的卦辭。比擬之下,他對卦的爻辭的詮釋則要多得多。上面先討論第一種方法。

 

孔子通過詮釋一卦卦辭追尋一卦之德的言論,有《二三子問》中的“晉”、“同人”、“謙”“小蓄”、“未濟”;有《要》中的“損”和“益”;有《衷》中的“乾”和“坤”;有《繆和》中的“困”和“蒙”,等等。在帛書《衷》篇中,孔子把“乾”、“坤”兩卦視為把握《易》之要義的重要途徑。在八卦或六十四卦中,唯有“乾”、“坤”兩卦的六爻純粹是由陽爻或陰爻組成。孔子將其看作是最能體現陽陰、剛柔特徵的兩卦,認為兩者代表了六合的分歧變化,說“乾,陽物也;坤,陰物也。陰陽合德而剛柔有體,以體六合之化”⑨。同是在《衷》篇中,孔子認為“乾”卦集中體現了“剛”和“方”的德性,它是“湯武之德”的反應;“坤”卦集中體現了“從順”的德性,是最高的謙讓之德(“文之至也”)。雖然“乾”、“坤”各以剛柔為凸起的德性,但兩者的“德”都不會傾向極端,“坤”柔而能“樸直”,“乾”剛而能“謙讓”。孔子說:“坤之包養網dcard至德,柔而返于方;乾之至德,剛而能讓。”(《衷》)

 

孔子所關注的另一對卦是“損”和“益”。依照《要》篇的記載,孔子研讀“損”和“益”時掩書而嘆,對幾位門生說,必定要好好認識“損益”之道,兩者蘊躲著“吉兇”的機密。依照孔子的說法,“益”所體現的是從春到夏萬物的生長之道,“損”所體現的是從秋到冬萬物的朽邁之道。兩者一正一反,相反相成。“益”始于吉而終于兇,“損”始于兇而終于吉。君主從“損益”之道中能夠認識六合的變化(四時的循環和萬物的生老),也能夠認識人間的得掉關系。孔子重視《易》的“損益”之道,在《說苑·恪慎》中也可以看到。這里的記載也是說,孔子讀《易》,讀到“損”、“益”時,“則喟但是嘆”。所分歧的是,在他身邊的門生子夏,特地問他為什么感嘆。孔子答覆:“夫自損者益,自益者缺,吾是以嘆也。”依照這一答覆,孔子確定的是能夠做到減損的人,因為他能夠從中得益,而增益的人則會缺掉。子夏對這一答覆有疑問,反問說:“然則學者不成以益乎?”孔子進一個步驟解釋說:“否,天之道,成者未嘗得久也。夫學者以虛受之,故曰得。茍不知持滿,則全國之善言不得進其耳矣。昔堯履皇帝之位,猶允恭以持之,虛靜以待下,故百載以逾盛,迄今而益章。昆吾自臧而滿意,窮高而不衰,故當時而虧敗,迄今而逾惡,長短損益之征與?吾故曰:‘謙也者,致恭以存其位者也。’夫豐明而動,故能年夜;茍年夜,則虧矣。吾戒之,故曰:‘全國之善言不得進其耳矣。’日中則昃,月盈則食,六合盈虛,與時新聞。是以圣人不敢當盛。升輿而遇三人則下,二人則軾,調其盈虛,故能長久也。”子夏曰:“善!請終身誦之。”

 

從孔子進一個步驟的解釋可知,他將“損”之道同謙虛、虛靜結合起來,認為謙虛、虛靜能夠無往而不勝;與此分歧,“益”的隆重則不難走向自滿,進而走向衰敗。《說苑·恪慎》下文記載,孔子與門生子貢參觀周廟,看到廟里的“欹器”,問守廟者它是什么器皿。當他得知是“右坐之器”時,就說他聽說這種器皿“滿則覆,虛則欹,中則正”,不了解這是不是真的,讓子路往試驗,果其這般。于是,孔子又感嘆說:“嗚呼!惡有滿而不覆者哉!”子貢又問“持滿之道”和“損之道”。孔子的答覆也是用《易》的“損益”之道,并直接從人的美德上往說。“持滿之道”是“挹而損之”;“損之道”是“高而能下,滿而能虛,富而能儉,貴而能卑,智而能愚,勇而能怯,辯而能訥,博而能淺,明而能暗:是謂損而不極,能行此道,唯至德者及之”。對于孔子來說,“持滿之道”是“損益”之道,也是“謙”之道。

 

《易》的“損益”普通是指減少和增添。在《論語·為政》中,孔子論述殷對夏禮、周對殷禮既有損、又無益所用的損益,也是指減少和增添,兩者底本都是需求的。但孔子對《易》的“損益”之道著重于從謙虛上看“損”,從自滿上看“益”,表現出明顯的重“損”輕“益”的傾向,這與他對《易》的“謙”德的重視不無關系。這就關涉到孔子對“謙”卦美德的詮釋。這是孔子在帛書《易傳》中又重點詮釋的卦辭。在帛書《二三子問》和《繆和》中,我們都看到了孔子對“謙”德的高度贊賞。如在《二三子問》中,孔子解釋“謙”卦的“卦”辭“謙,亨,正人有終,吉”,說“謙”是謙卑和順從。人做到了謙,就必定吉利;否則,假如他驕傲和狂妄,就必定有兇(“謙一事而四吉,驕一事而四兇”)。恰是因為謙吉驕兇,天、地、鬼神和人都厭惡驕傲、熱衷謙虛:“天亂驕而成謙,地徹驕而實謙,鬼神禍[驕而]福謙,人惡心驕而好謙。”

 

在《繆和》中,孔子對“謙”德的詮釋,是在答覆張射的請教時作出的。張射提出的問題是,為什么自古至今,全國之人“皆貴盛盈”;為什么《易》說正人有謙德就能利市(“謙,亨。正人有終”)。《繆和》記載孔子答覆張射的問題有好幾段話。孔子的說明重要集中在兩個方面:一是將“謙”德上升為六合的法則(“天之道高尚神明而好下,故萬物歸命焉;地之道靜博以尚而安卑,故萬物得生焉”),并同《二三子問》相類似,認為天道、鬼神和人性都厭惡“盈”而贊助“謙包養合約”:“子曰:‘天道毀盈而益謙,隧道包養網心得銷[盈而]流謙,[鬼神害盈]而福謙,人性惡盈而好謙。謙者,一物而四益者也;盈者,一物而四損者也。’”“謙”卦“彖”傳與此前四句的說法相類似,但這里記載是孔子說的話。二是將“謙”德同“圣君”、“圣人”、“君人者”、“正人”等聯系起來,說他們是“謙”德的倡導者與實踐者。如在圣君、圣人那里,他們“卑體屈貌以舒遜,以下其人。能致全國之人而有之,此□[□□]享也。非圣人,孰能以此終?”在君人者那里,他們“以德下其人,人以逝世力報之。其亨也,不亦宜乎?”在正人那里,他們“能成盈而以下,非正人,其孰當之?”在孔子看來,圣人、正人有一個配合點,都有位有勢,但他們對人又都謙卑、謙和。這既是他們的偉年夜之處,也是其勝利之道。可見,在對《易》卦的詮釋中,孔子對“謙”德給予了充足確定,認為它是有百利包養俱樂部而無一害的美德和價值。

 

在帛書《易傳》中,孔子還詮釋了“晉”、“同人”、“小蓄”、“未濟”、“困”和“蒙”(見《繆和》)等卦辭。前四者見之于《二三子問》,並且對其“德”的詮釋比較簡要。如對于“晉”卦的卦辭“康侯用錫馬蕃庶,晝日三接”,孔子有一個總的解釋:“此言圣王之安世者也。”對此中的“番庶”,孔子解釋:“圣人之蒞政也,必尊天而敬眾,理順五行,六合無災,平易近□不傷,甘露時雨難驟降,飄風苦雨不至,平易近總相觴以壽,故曰‘番庶’。”這一解釋,強調圣王遵守天然次序,就能為蒼生帶來風調雨順,使平易近安康長壽。對“同人”卦的卦辭“同人于[野,亨,利]涉年夜川”,孔子的解釋是:“此言年夜德之好遠也。所行[者]遠,和同者眾,以濟年夜事,故曰‘[利涉年夜川]’”。依照這一解釋,有年夜德的人就能和同全國、成績年夜業。對于“小蓄”卦的卦辭包養行情“密云不雨,自我西郊,公射取彼在穴”,孔子解釋為:“此言圣君之下舉乎山林畎畝之中也。”強調圣君躬身郊野、視察平易近事。對于“未濟”卦的卦辭“未濟,亨,[小]狐涉川,幾濟,濡其尾,無[攸]利”,孔子解釋為:“此言始易而終難也,君子之貞也。”強調幹事情絕不成先易后難。

 

比擬之下,《繆和》對“困”卦的卦辭(“困,亨。貞,年夜人吉,無咎。有言[不]信”)和“蒙”卦的卦辭(“蒙,亨。非我求童蒙,童蒙求我。初筮吉,再三瀆,瀆則不吉。利貞”)之德的解釋則略微復雜一些。繆和向孔子提出一個問題,問孔子全國之人(愚智、賢不肖)都盼望“利達顯榮”,而《易》的“困”卦說“年夜人吉”,這是為什么?孔子起首解釋,“此圣人之所重言也”。在孔子看來,天道有陰陽、短長、晦明等牴觸性和相反相成性,人性同樣這般。他舉例說,湯、周文王、秦穆公、齊桓公、勾踐、晉文公等都經歷過窘境,但他們又都在窘境中激發本身、成績本身,將窘境轉化為動力和氣力:“夫困之為達也,亦猶[□□□□□□]□。故《易》曰:‘困,亨。貞,年夜人吉,無咎。有言不信。’[其此]之謂也。”孔子對“困”卦的卦辭的類似解釋,又被保留在《說苑·雜言》中。《雜言》記載了工作發生的場景——孔子及其門生“厄于陳蔡”。在此窘境之下,孔子還弦歌不斷,子貢覺得不解而提出疑問,孔子用齊桓公等人的故事告訴子貢,人在窘境中會產生勇氣(“舊居不幽,則思不遠;身不約,則智不廣;庸知而不遇之”)。當孔子及其門生擺脫陳蔡之厄時,子貢對同學說,大師不要忘記這次跟隨夫子所遭受到的“此難”,孔子不贊成子貢的說法,糾正說窘境能夠考驗人,能夠讓人奮發。一些了不得的人恰是在窘境中成績了他們本身,“困”卦說的恰是這一真諦:“惡,是何言也?語不云乎?三折肱而成良醫。夫陳、蔡之間,丘之幸也。二三子從丘者皆幸人也。吾聞人君不困不成王,列士不困不成行。昔者,湯困于呂,文王困于羑里,秦穆公困于殽,齊桓困于長勺,句踐困于會稽,晉文困于驪包養管道氏。夫困之為道,從冷之及煖,煖之及冷也,唯賢者獨知而難言之也。《易》曰:‘困,亨。貞,年夜人吉,無咎。有言不信。’圣人所與人難言,信也。”

包養行情 

孔子對“蒙”卦的卦辭之德的解釋,是在答覆呂昌的問題時作出的。呂昌先講了一個事理,說“夫古之正人,其思慮舉措也,內得于心,外度于義,外內和同,上順天道,下中地輿,中適人心……故有嘉命……”,但“蒙”卦的“蒙”分歧乎這一事理,卻又說“利貞”,這讓他迷惑不解:“以昌之私以為,夫設身無方,思考不察,進退無節,瀆焉則不吉矣,而能亨其利者,固有之乎?”孔子答覆說,依照普通的事理,人的操行好(“夫內之不咎,外之不逆,貊貊然能立志于全國,若此者,成人也。”)他就會有好結果;人的操行欠好,他就不會有好結果。但一個人的言行若何,并非一成不變(“是則可以也,而有否則者”)。蒙昧者可以通過盡力學習改變本身的無知,也能成績本身:“弗知而好學,身之賴也,故曰‘利[貞’。□□]正人于仁義之道也,雖弗身能,豈能已哉!晝夜不休,終身不倦,日日載載,必成而后止。”孔子對“困”卦和“蒙”卦之德的解釋,都說明他非常強調轉晦氣為有利的積極進取精力。

 

孔子對卦辭之德的解釋和追尋,所觸及的卦辭未幾,此中多加請安的是“乾坤”之德、“損益”之德和“謙”德。孔子對“困”卦和“蒙”卦卦辭之德的解釋,更是意味深長,可以說是孔子人生的寫照。太宰問子貢,孔子是不是圣人,為什么他博學多能。子貢答覆說是。但孔子聽說后則指出,太宰也許更清楚他,他“少也賤,故多能鄙事”(《論語·子罕》)。從孔子“進太廟,每事問”這一個故事可知,孔子的多知是好問好學的結果。人生下來都蒙昧無知,但只需后天好學,就有知而吉。孔子平生波折坎坷,但這也磨煉了他,使他能夠體認“人君不困不成王,列士不困不成行”的真諦,使他能夠認識到“夫困之為道,從冷之及煖,煖之及冷也,唯賢者獨知而難言之也”(《說苑·雜言》)這一事理。

 

四、《易》中爻辭的“德義”

 

孔子詮釋《易》道、追尋其德的第三種方法是從爻辭進手來進行。我們先看一下其在帛書《易傳》中的分布。此中,《二三子問》有:“乾”之初九、上九和其他四爻;“坤”之上六和六四(還有初六、六二、六三);“蹇”之六二;“鼎”之九四和上九;“屯”之九五;“同人”之初九和六二;“年夜有”之六五;“豫”之六三;“中孚”之初二,等等。在帛書《系辭》傳中孔子論及的爻辭有:“中孚”之九二;“同人”之九五;“年夜過”之初六;“謙”之九三;“解”之六三和上六;“咸”之九四;“困”之六三;“噬嗑”之初九,等等。《衷》篇論及的有:“乾”之上九以及集中對各爻的詮釋;“年夜過”之九三;“鼎”之九四;“姤”之上九和初六;“漸”之九三;“屯”之上六;“坤”之各爻辭,等等。《要》篇論及的有:“否”之九五;“鼎”之九四;“益”之上九;“復”之初九,等等。《繆和》論及的有:“渙”之九二和六四;“困”之六三;“豐”之九四;“屯”之九五;“中孚”之九二;“謙”之初六;“歸妹”之上六;“復”之六二;“訟”之六三;“恒”之初六和九三;“坤”之六二,等等。《昭力》論及的有:“師”之六四和九二;“年夜蓄”之九三和六五;“比”之九五;“泰”之上六;“乾”之初九,等等。

 

根據孔子在上述帛書《易傳》中對一些爻辭的詮釋及對爻德的追尋,結合傳世文獻《白話》,我們可以看出,孔子對“乾”、“坤”兩卦的爻辭都有所詮釋,并且重要集中在帛書《二三子問》和《衷》篇中。《白話》中記載了孔子對“乾”卦六爻之德的詮釋。這說明,孔子不僅重視“乾”、“坤”卦兩卦的卦德,並且也重視它們的爻德。現將孔子在分歧處所的解釋列出并對比一下。

 

依照孔子對“乾”卦爻辭的詮釋(見下表1),我們可以強調如下幾點:其一,孔子對“乾”卦的爻辭最為重視,這也合適其所說的“乾”和“坤”是認識《易》的門戶這一主張。正因這般,他對“乾”卦爻辭的詮釋也最多。其二,在分歧文本的記載中,孔子對統一爻辭的詮釋有多有少、有繁有簡,最簡的是一句話,稍繁的是一段話。孔子對“乾”之六爻爻辭及其德義的詮釋也是有繁有簡,有多有少。如在《衷》中,孔子對“乾”的爻辭的解釋,有的很是簡要,如說“匿也”、“德也”、“用也”、“息也”、“隱[而]能靜”、“[見]而[能]上”等;但也有文字稍多的,如在《白話》中,孔子直接用“德”往對待“龍”和“正人”的特徵及活動。其三,就其基礎傾向來看,孔子在分歧處所的解釋在整體上有其分歧性。如對“潛龍勿用”的詮釋,《二三子問》用“行滅”,《衷》用“匿”和“不成(有為)”,《白話》用“龍德而隱”,都旨在強調“潛龍”沒有適當的時機,只能沉潛、隱伏以等候時機。再如對“正人終日乾乾。夕惕若,厲,無咎”的解釋,《二三子問》用“務時”而又有“靜”,《衷》用“用”而“息”,《白話》用“進德修業”而“因其時而惕”等,都是強調人一旦有了時機就要積極行動,同時又要警惕謹慎。其四,孔子在分歧文本中對“乾”卦爻辭的解釋,在整體上說明“龍包養條件德”的表現是一個變化的過程——從待時而靜、因時而動到動極而過。這同孔子在《二三子問》中贊美“龍德”以多變著稱相分歧。

 

 

 

除了“乾”卦,孔子對“坤”卦爻辭的詮釋也是極多的(見下表2)。這說明:其一,孔子非常重視“坤”卦爻辭的德義。只是在《白話》中未記載這是孔子對它的詮釋;此外,《二三子問》所記載的孔子的解釋用的是“孔子曰”,《衷》用的是“子曰”。其二,同孔子對“乾”卦爻辭的解釋相類似,他對“坤”卦爻辭的詮釋也有繁簡之別。如在《衷》中,孔子解釋“含章可貞”說是“言美情也”,解釋“括囊,無咎”說是“語無聲也”。孔子只用了幾個字,要言不煩。而對于另一些爻辭,孔子的解釋則略微復雜一些,《二三子問》也是這般。如孔子解釋“龍戰于野,其血玄黃”,先是從總體上說明,然后又分開說。其三,孔子對“坤”卦爻辭和爻德的解釋,強調其文采、文靜、柔和、慎言等價值。

 

在帛書《易傳》中,孔子對其他卦爻辭的德義的詮釋,觸及許多分歧的美德。正如上文所強調的那樣,孔子詮釋《易》的德義和道義,重要是就正人特別是為執政者而言的,其所說的德也集中在正人之德和君主之德方面。同樣,孔子對《易》卦爻辭的德義的詮釋也是這般。歸納綜合起來,可以強調如下幾個方面:其一,《易》重要是成績正人之德與君王之德。顯然,缺少美德的人,即便有其位也不克不及安于其位。如在《要》篇中,孔子提出“德薄而位尊,[智小而謀年夜,力小而任重],鮮不及”這一論斷之后,援用“鼎”卦九四爻辭“鼎折足,復公莡,其形渥,兇”,詮釋說這是“言不勝任也”。為了能夠勝任其位,以元配位,那就要不斷積德,厚其德。如在《繆和》中,對于“謙”卦九三爻辭“勞謙,正人有終,吉”,孔子詮釋說,這是以高位而謙卑對下,禹就是這方面的典範:“禹之取天[下也],當此卦也。禹[勞]其四肢,苦其思慮,至于手足駢胝,顏色[黎墨,□]□□□而果君[天]下,名號圣君,亦可謂終矣,吉孰年夜焉?故曰:‘勞謙,正人有終,吉。’不亦宜乎?”

 

 

 

其二,孔子對《易》卦爻辭的詮釋,強調“知幾知微”,強調知時、得時。在帛書《系辭》中,孔子主張“正人見幾而作,不俟終日”;他詮釋“豫”卦六二爻辭“介于石,不終[日,貞]吉”說:“介于石,毋用終日,斷可識矣!正人知微知彰,知柔知剛,萬夫之看。”傳世本《系辭》所記孔子的這一段話與此有差別,重要在于“正人見幾而作”前,還有孔子的這幾句話:“知幾其神乎!正人上交不諂,下交不瀆,其知幾乎?幾者動之微,吉之先見者也。”在孔子看來,人善于認識事物的預兆(“幾”)、眉目,便是善包養情婦于認識事物的渺小變化(“微”),從而掌握住時機(“見幾而作”)。孔子對“渙”卦九二爻辭“渙奔其機,悔亡”的解釋,同樣將其與時機聯系起來:“渙者,散也。奔機,幾也,時也。古之正人,時福至則進取,時亡則以讓。夫福至而能既焉,奔忙其時,唯恐掉之。故當其時而弗能用也,至于其掉之也。雖欲為人用,豈可得也哉。……圣人知福之難得而奔也,是以有矣。故《易》曰:‘渙奔其機,悔亡。’則[□]言于能奔其時,悔之亡也。”(《繆和》)把握了時機,就是“得時”,就獲得了機會。但事物不是一成不變的,得時處順,又需求有憂患意識,以防事物轉向背面。孔子說:“危者,安其位者也;亡者,保[其存者也。亂者,有其治者也。是故]正人居安思危,存不忘亡,治不[忘亂,是以身安而國]家可保也。”(《要》)“否”卦九五爻辭“其亡,其亡,系于苞包養管道桑”說的就是這個事理。

 

其三,孔子從爻辭中探尋傑出的君臣關系。孔子強調,君王起首要有厚德,并以此來贏得臣僚的忠誠。他說:“夫《易》,上圣之治也。古正人處尊思卑,處貴思賤,處富思貧,處樂思勞。正人能思此四者,是以長有利,而名與六合俱。”(《繆和》)但君主假如像“屯”卦九五爻辭所說的“屯其膏”那樣,那就是“自潤者”,就會有兇險:“夫處上位者,厚自利而不[自]恤下,小之猶可,年夜之必兇。”是以,君重要寵遇臣,要同臣分送朋友好處,要像“中孚”九二爻辭所說的那樣,“鳴鶴在陰,其子和之,我有好爵,吾與爾靡之”,使年夜臣能獲得應有的好處:“夫爵祿在君、在人,君不徒與,臣不[徒受。圣君之使]其人也,焉而欲利之;奸臣之事其君也,歡但是欲明之。歡路況,此圣王之所以君全國也。”(《繆和》)這樣就能樹立起傑出的君臣關系:“夫明君之畜其臣也不虛,奸臣之事其君也有實,高低通實,此所以長有令名于全國也。”(《繆和》)與此同時,君主還要防備那些圖謀不軌的年夜臣。《論語·衛靈公》記載孔子的話說:“正人矜而不爭,群而不黨。”據此,孔子反對結黨。與此思惟相分歧,對“渙”卦六四爻辭所言“散渙其群,元吉”,孔子指出,結黨是亡國敗家之法:“夫群黨朋族,□推以[□□□□□]比周相譽,以奪君明,此固亡國敗家之法也。”對此,明君所要做的是嚴禁結黨,一旦有結黨,就要打消它,這才幹吉利:“明王圣君之治其臣也否則。立為刑辟,以散其群黨;設為賞慶爵列,以勸其下。群臣、黔黎、男女,夫人極力盡知,歸心于上,莫敢朋黨,恃君而生,將何求于人矣?其曰‘渙其群,元吉’,不亦宜乎?”(《繆和》)

 

孔子通過《易》爻辭追尋德義的內容很是廣泛,這里只是考核了此中的幾個方面。再回到孔子對一些卦辭德義的追尋,對《易》整體特徵和德義的考核,我們看到了孔子詮釋《易》德的一幅豐富多彩的畫卷,孔子的思惟及其倫理世界由此也得以擴展,澤及后世。

 

原文參考文獻: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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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]姜廣輝.“文王演《周易》”新說——兼談包養一個月價錢際遇與意義問題[J].哲學研討,1997(3).
 
[3]朱伯崑.易學哲學史(上冊)[M].北京:北京年夜學出書社,1986.

 

 

責任編輯:近復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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